互联网巨头和媒体之间一直有着微妙的关系。他们互相依赖彼此的优势,但又担心利益被对方分割。
知名博主、新媒体专栏作家杰夫.贾维斯(Jeff Jarvis)近日一直在研究这个话题。继探讨过Google和新闻行业之间的关系后,他又将视线移至Facebook。到底Facebook该如何帮助媒体分发内容,又不会引起媒体的敌意?
以下就是贾维斯的分析全文:
对于谷歌和Facebook来说,它们面临的核心问题和机遇基本相似:谷歌和Facebook比媒体更为了解他们的读者,也更为了解媒体发布的内容。因此 我们要问:有什么方法可以共享这些信息,让用户、社交平台与新闻机构三方都能获益?
谷歌目前在欧洲面临的压力特别大,先是德国媒体,后是法国媒体,最近是西班牙媒体,他们都在利用各自的政治影响力围堵谷歌,而这些措施已经生效。谷歌现在很希望能与新闻机构交朋友,而我写这些博文的初衷是因为我相信这种意义非凡的友谊最终可修成正果。
我一直期待媒体能与Facebook共建繁荣。对于Facebook来说,它距离邀请一些美国媒体聆听其意愿和苦恼的目标更进一步。去年12月份,Facebook提出四大互惠互利建议:
第一,如果媒体愿意,Facebook将向用户新闻流中发布媒体最受欢迎的新闻故事,因为Facebook更了解受人欢迎为何意;
第二,Facebook允许媒体在其上发布针对用户感兴趣的文章,比如巨人队向其粉丝发布故事和消息,因为Facebook知道用户想了解这些;
第三,Facebook可共享给媒体更多为何一篇文章会如此受欢迎的原因,比如源于一个名人分享了这个新闻,Facebook了解用户在做什么;
第四,Facebook允许媒体设定文章的终止日期,以便于这些文章不会成为垃圾信息,充斥在用户信息流中,比如奥斯卡颁奖典礼已经结束,却还在发布有关奥斯卡预测的信息等。
为此,用户可以获得更多相关内容信息,媒体能获得更多关注,而Facebook则可以变得更有价值。这是好的开始,但到目前为止,它们对媒体业务的帮助不算太大。
在Re/code大会上,Facebook首席产品官克里斯.考克斯(Chris Cox)曾提及,Facebook正欲接手媒体的内容,特别是在移动领域。这意味着他们会共享收入吗?会共享数据吗?对此,人们反应各异。
博客网站The Awl博主约翰.赫尔曼(John Herrman)推测,Facebook将成为媒体的内容管理系统。但是理查德.沃特斯(Richard Waters)在《金融时报》上撰文称:“媒体是否会接受这种拥抱,并觉得舒适还值得讨论。”
去年秋天,已故的大卫.卡尔(David Carr)也担忧地称:“这种内容整体转让传递出一种寒冷黑暗的感觉,媒体面临的压力将更大,无论是传统媒体还是数字媒体。如果Facebook的移动应用接手管理媒体的页面、与客户的关系、有关他们在做什么等,大多数数据以及阅读经验都将属于Facebook。媒体公司本质上将成为Facebook所属王国的奴隶。”
这些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一个平台的担忧并非毫无根据。看看Twitter刚刚对待Meerkat的方式,切断直播视频网络访问Twitter的社交图谱。我们是否真想让Facebook成为CMS和CRM,即内容管理系统和客户关系经理?或许在当前环境下,签署适当协议,我们会接受这种双赢策略。
但在涉及产品开发和谈判之前,我们必须先搞清楚一个问题:Facebook能为新闻业做些什么?
首先让我们以谷歌为例,它能将新闻及其内容嵌入其中,就像YouTube视频。这样媒体的内容就可在网上流传,被发送给读者,而非总是让读者前往新闻网站阅读。这种商业模式就如同一个容器,里面包括媒体的文章、品牌、收入(通常来自广告)、分析(数据收集者)以及链接等。广告可能来自媒体,也可能来自谷歌,这取决于谁的广告更好卖,以及如何分配好处。这就需要谈判,Facebook也会如此。
但Facebook可更进一步,事实上它已实现了飞跃。因为其拥有用户喜欢消费和共享内容的环境,拥有用户兴趣以及行为的元数据。Facebook知道我们喜欢什么,而谷歌只有Google+。
那么为什么Facebook现在愿意将其“彩虹锅中的金子”分给其他人呢?因为它担心那些重量级媒体将开始欺凌它,就像他们对待谷歌那样?或许,因为这不是持久友谊的基础。Facebook对媒体感到抱歉吗?不,是媒体自身出现了问题,他们继续大众媒体式的网络,未能使用新的工具与其服务的对象建立起重要关系。
相反,Facebook将与媒体共享有关用户和内容的数据,让其用户和自己都从中受益。这种开明的利己主义是生产所有优良产品和建立良好友谊的基础。想象一下这样一种假设:在Facebook上,我对特定的实体或主题发生兴趣,比如我继续对与吉姆.布拉迪(Jim Brady)和我的儿子喜欢喷气飞机报以同情,或者将目光对准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的电子邮件事件。我偶尔会点赞、跟随,或会访问这些新闻事件的链接与评论等。现在,想象下Facebook问我的简单问题:杰夫,我们看到你对这些主题感兴趣,你想让NJ.com通知你相关新闻吗(尽管或许关于喷气飞机罕有好消息)?你希望《卫报》推荐一些有关克林顿的对话吗?
如果同意,我首先就会从喜欢的消息源处获得相关内容;其次,通过这项交易,我的任何隐私都可能被技术性地切断。我会要求Facebook共享我的信息,因为我会获得某些更有价值的回报;第三,我不只会获得自己更感兴趣的内容,而且我还能获得朋友感兴趣(通过共享泄漏)的内容, 这会让Facebook受益:使用越多,连接性越强,生成的数据越多;最后,这也是个赚钱的方案。每个媒体都会得到有关我的信息,并在我的默许下为我更好地服务,不止在Facebook上,还有他们自己网站或其他网站上。这里也有一种机制,可以帮助了解用户需求。
但是如果Facebook保存所有数据、赚走所有钱,并且借助于突发奇想对媒体实行釜底抽薪式的打击,这个项目都不会成功。但是如果读者能从更多相关性和更少噪音中受益,如果媒体能分享到收益,甚至更为宝贵的数据,这个创意就会成功,他们都会相信Facebook采取的共赢策略。
我建议,无论是可嵌入内容的容器,还是有关用户及其兴趣的数据传输方法,都应该采用开放的标准,以便用户能够从这些相关性和共享行为中受益,包括Facebook、Twitter、Tumblr、Reddit、博客甚至Google+上。或许,最好的服务能够赢得用户的心和真心关注。
的确,我非常希望能看到一种开源数据计划,它能允许用户控制自己的兴趣数据,以及如何共享、与谁共享等。我可以告诉特定网站,我想看有关某个特定主题的新闻。我甚至可以表达某种购买意愿,但我会要求自己来制定共享内容的条件。我不希望自己在买了一部Chromebooks后,店铺会不停发送信息。这就是著名博主、作家Doc Searls所倡导的供应商关系管理模式,让用户和消费者都处于控制之下。
但我不想在我们还不知道如何爬楼梯时,就想要登陆月球。我希望从嵌入内容演示和共享同样的服务数据开始,而这就是Facebook正为新闻业所做的贡献。现在,你可能会想:Facebook不是已经在尝试接手《卫报》和《华盛顿邮报》的新闻内容吗?它还没夭折吗?
实际上,这个项目已经夭折,那是因为用户的朋友不喜欢他的朋友或关注的报纸发送垃圾邮件,用户也不一定想要自动共享或推荐他们正在阅读的东西。报纸能够获得巨大流量,但这种服务没有为用户带来更好的体验。因此,它必然会夭折。在利用用户兴趣提供更好的新闻服务中,Facebook正尝试改善用户体验,这才是最重要的工作。
Facebook还可在服务方面帮助媒体,教他们如何与个人建立关系。我在Geeks Bearing Gifts曾提及,坚持“价值高过数量”是维持新闻行业发展新战略的关键。Facebook可以提供技术援助以及所需技能。
大多数媒体都没有建立用户身份数据的能力。Facebook则可以教授他们如何去做。媒体需要了解会员制的“大思维”,使用其他词作为“订阅”的同义词。他们需要重新思考用户为他们提供金钱之外的其他价值,比如体验、内容、数据以及市场等;他们还需要思考我们能够奖励给用户的新的货币方式,除了允许他们访问我们易腐的内容。
Facebook可以帮助吸引我们的用户,无需通过在评论区中互相吐槽的方式。它还能帮助我们理解自己的内容主题,帮助我们建立推荐引擎。Facebook可以帮助实行这些任务,但谷歌、Twitter、LinkedIn、Salesforce、Amazon以及其他数字巨头都可以。
但是如果媒体认为可通过欺凌这些庞然大物来拯救自己,他们会发现这很蠢。不幸地是,德国、西班牙、法国以及欧盟的媒体分别以“新闻媒体邻接权”(Leistungsschutzrecht)、链接税、谷歌勒索基金以及反垄断法案为武器,在欧洲对数字巨头发起战争。他们的母亲没告诉过他们蜂蜜与蜜蜂的故事吗?媒体部落中的其他人认为,对于媒体来说,现在是时候站起来反对硅谷了,建立他们自己的技术。但是我认为,与硅谷寻求合作才是更明智和更有成果的方式。媒体已经证明,他们没有能力建立自己的Facebook、谷歌、Twitter、YouTube以及Instagram。
媒体也必须要问:他们能带给硅谷什么?鉴于当前欧洲对科技公司的敌意,如果媒体足够聪明,他们应该改变对待科技公司的轻浮态度,寻找那些愿意首先结交朋友的公司。但是只有对科技公司有意义,这种方法才会见效。这也就是我发文解释为何新闻行业可为谷歌做些什么的原因。我认为,与其在谷歌和Facebook上重复发表3000个版本的同一个故事,新闻机构应该共同行动起来,标示出原始报道和真实的实际品质,这会让谷歌和Facebook通过发送给观众和企业受益的高品质服务,从而帮助新闻机构自身。
新闻机构也可以向Facebook发送数据,这些数据与他们的内容有关,在得到许可的情况下,有些数据还与用户有关。许多新闻机构已经使用Facebook平台,就像他们已经在自己的网站上使用谷歌搜索一样,因为他们没有这样的功能,因为这对用户来说更便捷。在恰当的环境中,媒体能够让用户在自己的服务上扩展他们的Facebook体验和Facebook社区。
此外,Facebook还可以帮助“小家伙儿”们,并挽救超本地化业务,只需要制服运费和处理费。贾斯汀.奥塞罗(Justin Auciello)在Facebook上建立了一个小奇迹,被称为“新泽西海岸飓风新闻”。在飓风“艾琳”来袭期间,奥塞罗带着Facebook上的邻居,共享他们所知道的洪水街区、风暴损坏、公共服务等,他们始终坚持分享自己社区的新闻和信息。奥塞罗增加了相当大的新闻价值,帮助报道和检验信息的真实性。这种本地化的网络社区已经有22.3万名成员,令任何新闻组织羡慕不已。
奥塞罗给他的用户带来巨大效益,用户彼此也会带来好处。他们同样让Facebook受益匪浅,更多人参与和使用这种服务,生成的数据也更多。只是有一个问题:奥塞罗无法通过Facebook上的服务赚取。
去年,在访问Facebook时,我曾为奥塞罗进行游说。我说,奥塞罗的成功和壮大符合Facebook的利益,Facebook上也有许多围绕当地新闻建立的社区。因此,我建议他们应该允许奥塞罗在其网页上出售当地广告。商户可以获得针对当地的广告,帮助他们的数字生活。奥塞罗则可以得到收入。更为重要的是,Facebook将在新广告主中扩大用户群,这是Facebook依靠自己出售广告无法比拟的。当地销售没有规模限制,如果有必要,Facebook可让其大大小小的合作伙伴代表其出售广告。他们没有将我踢出去,只是称适当的产品和广告人不符合主题。可是Facebook本身可能存在问题。当其帮助新闻行业时,我希望Facebook与硅谷不要只想着做大事,也要顾及小事。
现在,轮到我们的消费者了!当我开始写这篇文章时,我曾前往Facebook,询问人们希望Facebook为新闻行业做些什么。
卡梅隆.巴雷特(Cameron Barrett)说:“我希望Facebook能提供更多工具,允许过滤用户未曾选择主题和政治观点的新闻流。经过巧妙设计的过滤器可以过滤掉‘虚假新闻’以及点击诱饵等。我还希望有更多搜索工具,可以让我找到Facebook上我想参与的对话。最后,我希望全系统的卡戴珊过滤器。”
艾米丽.贝尔:“最重要的就是围绕新闻来源和如何在Facebook内推进透明度问题,其他一切都是为了控制真实问题的旁枝末叶。”
丹尼..霍尔顿(Daniel Horton):“我认为Paper应用是个极好的创意,只是执行起来太差。如果Facebook能够找到一种方式,将同类新闻整理出来,并将它们以引人注目和可消化的方式呈现出来,我知道它们将成为我每天首先阅读的新闻。”
但丁.韦斯卡拉(Dante Viscarra):“建立以社区为基础的新闻门户网站,这些社区居民将更多参与,很多最好的新闻都在这里生成。如果你生活在这种社区中,并且拥有智能手机,你可以报告某些新闻,作为线索的提供者,你可以获得报酬。主要新闻流大都是单调而乏味的,Facebook已经拥有庞大用户群和影响力,新闻必将再次成为新闻。”
戴尔.克里普斯坦因(Dale Klipstein):“Facebook或许该远离新闻,他们总是将我的新闻流搞得一团糟,我已经厌烦了它。我只为了方便与亲朋好友联系才使用Facebook,而不习惯用它看新闻。”
当我问谷歌能为新闻做什么的时候,我希望谷歌利用其最好的大脑,从根本上重新考虑新闻到底是什么,教授我们关系业务,重新思考广告,重新分配利益,调查新的收入流,去投资等。我对Facebook有同样的要求。
对于Facebook来说,显然其产品已涉及到新闻内容。我希望我们很快就能看到支持这些新闻的新方式,包括从共享收入和数据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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